安迪可洛克

铁血互攻人,第四爱狂热

|紫堂幻中心|少年幻的出走

→灵感来源《少年赫的出走》,七千一发完,不涉及任何cp

→谢谢阅读,愿他可以平安快乐。给大家拜个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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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幻现在十六岁,再过几日就是他十七岁的生日,关于这件事他计算得小心翼翼。就算并没有多少人会记得或知道这一天是他的生日——他知道——但关于这一点他已经习惯了,每年二月十四日人们总是在忙一些别的事情,总之跟他瓜葛不大。比如今次,他知晓许多人正忙着情人相聚,其他一些人正忙着新春佳节,却不知晓有没有人在准备给这个紫头发的男孩递上一句“生日快乐”。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生日总归是一个很好的自我修筑的日子,至少代表了这具躯壳又熬过了长不过百载人生中的近五分之一旅程,一部分的他脱胎换骨,为后五分之四及更多的部分重新做准备。他更小一点,懵懂人事又不至于受尽冷眼——可能是很久以前——的时候,总欢天喜地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虽然每一个生日只能更换一小部分的自己,但总也算是一个辞旧迎新的剧情开启点。

二月十四,少年紫堂幻就跟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儿们一样,对这个日期怀揣着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且会因“诞辰”加倍喜悦;但他又与那些男孩儿都不一样,因为现实对他总是那么严厉冷酷,剥夺他过任何一个“节日”的欢愉,只留下一个冰冷冷的平淡日期以示公告。

但是这次,紫堂幻打算做点儿什么,让这个普通的生日不那么普通一点儿。

说是这么说,他对自己能作什么仍不甚清楚。不能像是玩笑嬉闹一样,那样就会让十七岁显得很草率;可其他什么轰天裂地的大事件他好像也切实做不出来、更轮不到他来做......

思来想去,十六岁的男孩决定出走——

——一天。

这就是说他的出走计划定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一个周二*。整个计划所占用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周四上午他还有训练任务——虽然老师从来也不管他到底有没有来或者完成得怎么样,但紫堂幻打定主意觉得一个夜晚加一个白天就应足够。明天晚上八点出发(训练课要一直持续到晚上),周三晚上八点回家,什么也不会耽误;这次出走也不至于到偷偷摸摸的地步,紫堂幻思来想去还是在自己书桌上留了字条,大致意思是说不必替他担心,也不用替他着急,这只是一次他计划好的出走,仅只是想作为自己的生日礼物——也是唯一一份属于他的,生日礼物。他暗想。

周二晚上八点整过后,他打定主意要走了。这个点正好吃完了晚饭,他闲得没事就环顾四周,思考自己应该带什么走才好(为了沉下心神他还深呼吸两次),又环顾一遍房间,但仍不知道自己可以带些什么东西走,最后只得拿了钱——只有钱——毕竟他只出走一日,似乎也不用拿换洗衣服;再把房门仍旧轻轻掩上,像平常出次门那样,走出了房门;走过厅堂,他有点儿紧张,怕有什么人问起他要去做什么,那他该如何作答——他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掌心冒汗;好在路上根本没有几人注意到了他,紫堂幻猜就算有人看见了自己,大概也没人打算上来同他多言什么,于是一路顺顺利利,又出了家门。

最后他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二月份的幻兽星的夜晚来得很早,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夜里八点了,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紫堂幻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迈向哪个方向。他回头看,透过自家院落的浓浓夜色,看胧星树*枝杈也掩盖不住的灯火辉煌,上面有一些紫堂幻也叫不上学名来的猫兽栖趴在上,正安适地打着盹。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走了。

——走,怎么能不走呢。他很快掐断了留下来的念头,生怕自己再反悔,逆着风胡乱地往随意一个方向疾走;愈走愈快,愈走愈快,终于像梦中那样,撒丫子毫不克制地奔跑起来。等他彻底不知道没了力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再看,已然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

外面整个世界都正待出售。

紫堂幻很久没有单独出来这么放肆地随意逛过了,对大街上使他眼花缭乱的一切还有些许好奇和畏怯。上一次他这样在大街上无所忌惮玩耍可能要追溯到六七年前,如今这条街上各个商铺都装潢一新,曾经交好的玩伴也不知所踪,好像整个世界都一眨眼就长大了,只留下紫堂幻一个人站在原地,一脸状况外。这个时候走在路上的多半是匆匆的行人,他们要么以欢笑结伴,要么谁也不理会谁;好像他们才是同这个世界一起在长大的产物,而紫堂幻只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意外。他们这样匆匆地走,匆匆地彼此眼神交错,匆匆地过完这一生,不会留下一丁点痕迹。

紫堂幻的目光很快从无意义地乱跳,变成了期待和探寻。

他看到那些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后面是一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它们有的快要过期,于是折价出售,期待有人愿意再抄底购入;溢价发行的东西都有风险,大多正值黄金上升期,如果不是噱头十足,更不会有人愿意冒险;而少年夹在这两者之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够按价售卖,不亏不赚,心安理得不好吗?——哪里好了!?然而他的父亲肯定会厉声批评他,以长辈的姿态斥责他目光短浅。紫堂幻没了底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垂头丧气地放弃了与那些花花绿绿的价码和“Sale”作斗争,低头往前走,只用余光止不住地打量四周。男孩还缺乏经验正面回答这样的诘问,他觉得自己知道的确实太少,又无勇气莽撞反驳,因这会更暴露自己思考薄弱幼稚之所在,尽管他有时觉得关于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答案确不唯一,但你知道的——男孩从未有机会一一试验过,所以他此刻只能矮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就会志得意满,像凯旋而归的将军,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的不屑之音,对这个自己哪里都看不惯的次子再打负分。

事实上不止有他父亲一人如此,其他一些家族里的长辈也总是这样的。不论他们到底有没有资格居高临下地给下一代讲述过去的灾难(又或许他们根本无意透露自己在这段历史中的污点——你知道的,胜者为王,方式可不重要),都要高谈阔论一番。紫堂幻有时候觉得茫然,猜疑所谓的“灾难”其实从未结束在过去,甚至也未结束在自己身上,又甚至,自己所承受的灾难,可能远比那些喋喋不休的长辈口中的历史更加凶险。

这样一来他就忍不住去想,也许真正关心关爱过他的,就只有他的那位血亲兄长。可毕竟这个人此时此刻也没能陪在他身边,面对面同他道一句祝福。可见有时候长辈也无法真正地永远保护你。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有发言权的那个灾难未必还会重现,新的灾难以什么形态出现在什么地方,规避还能有效吗,还能有效规避吗?完全不知道。也许那些成年人知道——明天,明天他就离成年又近一步了——可紫堂幻觉得就算是明天,自己也难知晓答案,这不禁让他颓唐地叹了口气。

他毕竟还未经历过——是这样的,有时候你得站在未来某个点上,才会明白过去的你正在经历的到底是不是灾难;还是说这只是一段平平无奇的波折插曲罢了——现在他便姑且下结论,认定自己还未经历过大风大浪。于是他只能安慰自己,一遍遍地:“至少你变得更好了,不是吗?”

谁知道呢。紫堂幻一点儿也不坚定,局促地猜测也许这并非是个反问句,而应该是设问句,至于答案,只有未来年岁可作答。

谁又能轻易改变自己呢?他还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叹口气无聊地绕过地上一颗石子往前走。这个时候他已经离开那些个玻璃橱窗很远了,从对世界的交易性的无奈,到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问。

现在这个充满疑问的世界被初春的冰雪所眷顾,天上悄悄慢慢地飘下来晶莹的雪花。这些雪带来的凉意渐渐絮集起来,把男孩从自己的哲学世界里拉了出来。紫堂幻冻得一个哆嗦,他出来的时候可没人同他说过会下雪——幻兽星整个冬日都还未曾下过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是此刻下了。

他出来得太急,身上一件可以用来御寒的外套都没有带。幸好里衣还是七分袖,现在下雪,还觉不出太冷。毕竟下雪时总不如化雪时冷,而他明日就打算打道回府了。街上也似乎没有几个人料到了今日会下雪,没几个人打了伞,倒是有不少对情人节的小情侣似乎觉得这样尤其浪漫,欣喜地叫了起来,在一旁拍起了照。每个人都在用适合当下的方式舒适地生活着,偏偏是在过生日的他独独一个看起来孤单又可怜。

先前的那些疑问很快不重要了起来,他只知自己还必须要活下去。活下去可真是个很宏伟的命题,紫堂幻被自己逗笑了,觉得十六岁的自己在思考这个结论的时刻,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生活像接力赛,他的家族以前辈之努力渡过了那段隐秘的河湾,以为之后的一切都会挺直、敞亮、欢快,放心地将接力棒塞进下一代还懵懂颤抖的掌心,嘱托他要“好好”完成之后的路程才可。可事实也许根本并非如此,也许幸福是一种接力赛,灾难也是,而且两条跑道常合并在一起,不分彼此。只要他双手所书写、口中所吟唱的言语不消失,一切就会延续。

天色更黑了,细雪落到了地上,毕竟太过势单力薄,最终渐渐融化,未能积成雪堆。寒意得了逞,开始侵袭男孩。紫堂幻一个哆嗦接一个哆嗦,最终向大自然屈服,鼓起勇气决定走进一家服装店。店里这个时候人已经不多了,化着精致妆容的导购小姐看进来的是个形单影只的男孩也愣了下,原本想过来招呼他而微动的身形又倚靠回了柜台旁,同那个专心致志收银的男人唠嗑。这让十六岁的男孩心里又多了几分不甘,他特意——挑了件能力范围内最贵的,没办法,他实在只带了这么多钱——是件紫色的半身马甲。店里很暖和,让他忍不住佯装看其他衣服的样子,多呆了会。那个导购小姐姐看他赖的时间长了,终于不情不情愿地挪过来,嘴里吝啬地往外吐字:“小弟弟真有眼光,这个多适合你啊,跟你的发色和气质都很配呢!”紫堂幻顿时手足无措,只能拿了那件被他挑好了的衣服愣愣地盘算,想带出来的钱全部用来买了衣服,他要怎么回家呢。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突然咯咯笑起来,直笑得紫堂幻无法再犹豫,一种压迫感裹挟着过分生硬的热情对他扑过来——那个女人没有变成怪兽或者可怕的异形,她只是走过来,趁少年没来得及回应的功夫“抢”过他手里的衣服,硬生生给他披上了。她的音调突地拔高,推搡般地怼了怼男孩的肩膀,用一种让人耳膜充血的语气夸张道:“多么好看呀!——”紫堂幻终于耐不住了,他在导购小姐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之时,一个箭步逃离了那面映出他彷徨身影的镜子,冲到柜台前慌慌忙忙结了帐。末了,他喘着气道了谢逃也似地出了店门,都犹觉那声音在耳。

这个时候少年才察觉到橱窗里那些五颜六色黯淡下来,街灯却都仿佛变得更亮了。他猜这代表这些商店也都歇业回家了,现在临近过年,又恰逢情人节,本来也有许多店铺是没有开门的,似乎人人都有归所和伙伴可以相依偎。只留他走在渐渐空无一人的步行街上,反而感觉到安适。

雪渐渐下大了。

他把那件连包装袋都未来得及被套上的外套做贼似地抖抖开,胡乱套上,才突地发现这是一件无袖的夏季外套。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他在心底里叹口气,认了命,又把外套裹紧了些。

他又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胞兄,不知对方现在身在何处——希望他总不至于像自己这般倒霉,沦落至此。许多人说那人早就死了,死在那场从来无人生还的凹凸大赛中。他年幼时对“死”和这句话里的含义都还不甚了解,只记得当夜做了个梦。梦里对他一向迁就的哥哥满脸歉意地同他说自己不得不离开,去往别地方。紫堂幻莫名很害怕,一把抓住了兄长的手,可那只手冰凉,冷得叫他打了一个寒噤。让紫堂幻无端端想起以前见过的飘着雾的干冰,现在自己就如同被数十块干冰困住,眼前模糊不清且周身只有一片寒冷。

可他仍旧相信哥哥没有死。至少不会永远回不来。

世界也不会因为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退缩的情绪,而变得待他宽和。

为难的事情很多,足以让他落泪的却寥寥无几。他想这大概算是自己幼时养成的习惯(尽管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年纪,也算不得上长大),很小时候他就知道有的小孩子跌倒了第一反应其实不是哭,而是抬头去看他在乎的人在不在,如果在,才会放肆的大哭。第一反应就哭的小孩,在有照顾安慰的人的情况下会越哭越凶,反之,则很快就忘记了疼痛。所以说,痛苦不是让人哭泣的主要原因,爱才是*。

这倒真地让他有点儿还念起来了。

但怀念毫无用处,他深明这一点。不然父亲的慈爱就不会消失,老师就不会对他叹气摇头,厨房里原先每日都会有的粉丝蒜蓉蒸扇贝就不会悄悄不见。

说到蒸扇贝,距离吃过晚饭过去了近五个小时的少年这会儿终于觉出了饿来。环顾四周又发现半夜一点实在没几家店还在开门营业,想要找到一家餐厅更是困难——只有一家还亮着灯的快餐店,不论是店员还是客人,都看起来寥寥可数。这种寥寥可数有一种令人安心的踏实感,好像一切与你无关紧要的都睡去了,此刻疲惫忙碌的自己才能跳出框架锁套,成为逃匿的别里科夫,保持思想之独立和清醒。他走进店里随意找了个远离柜台的位置坐下了,想起来自己为了买一件并没什么用的外套已经花掉了所有钱,此刻只能捱着饿。饿着也是饿着,无聊的煎熬之间他干脆把眼镜从鼻梁上取了下来,朦朦胧胧地透过玻璃窗重新看这个不一样了的世界。

只不过短短五个小时,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已然一个人也无了,连那些在深夜独享浪漫的情侣们也被时间鞭挞,不知去向了何处。

这个时候的紫堂幻忍不住地开始猜测有没有人发现了他出走的消息——理应是没有的,就算有,万一有——他们会大动干戈地半夜出来找他么?印入他眼帘黑咕隆咚的猛兽闭口不言,连一丝回应也悭吝给予,紫堂幻便有一丝气闷。可是气什么呢?气恶人太恶,气世事不公。可他又觉得这些原也没什么可气的,恶人当然会恶,世事从来不公。最大的不公,也轮不到他来生气。少年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些委屈被这样的说辞抚平,消融在未出口的叹息之间。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同这不公的一切再做抗争,有些人则恐怕一无所有,早已被宣判出局。

那只野兽此刻似乎注意到他了,它化作一团混沌,不管不顾地冲进他的脑子里。但也不咆哮或者作恶,只是安安静静地变得无穷庞大起来,直至最后让他思维断线,什么也无法再看见、什么也无法再思考了。

紫堂幻再醒过来,已是早上九点。幻兽星上这样的二十四小时快餐店不多,也幸好店员还算好脾气,没有将他赶出去。紫堂幻已然觉得如蒙慨允,赖了一晚上。此时一溜烟趁店员不注意,跟着吃完早餐的人群一起混了出去——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他留下或者离开,都并没人过分在意。

没有任何人来找紫堂幻,但他此刻还是默默然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比预计的一天,就要早上一些。

十六岁的紫堂幻此刻意识到了一些在实施这个计划前,他没有意料到的事情——可能不仅没有人在意他什么时候过生日,甚至也没有人在意偌大的一个紫堂家里有没有一个他——也许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出走前留下的字条也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起来:“哎呀,那个时常被他们当做消遣的小丑怎么不见了呢?”;也许他们其实想着正好,没用的吊车尾,永远不回来了才好;也许他们既不担心、也不为此恼怒,一部分人等着看他笑话,另一部分就当无事发生。

想到这一点,那些被昨日睡梦冰镇过的情绪又开始复苏了,连带着让他的步伐也犹豫了些。大人们从来都不在意他“想要”什么,只知道对他道要“努力”。好像努力就可以让他们满意或者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如果不能呢,如果注定有一些人就算努力了也没办法如愿以偿呢?他们态度强硬只说这不可能,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努力。可是从没有人问他努力累不累,也没人安慰过他、就算没有成效、也没有关系——因为没有人这么幼稚了——还愿意同他说这些善意的谎言。

世界和时间对他说不要急,也许以后你就能得到答案。

可是少年无畏,追问道那还要多久以后呢?

它们就笑起来,堆簇成拥挤的一团,没有恶意也让紫堂幻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世界上这么多小孩,他是第一个追问的似的。

少年还不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当时的他不论怎样费心竭力追赶追问,都不会有结果的;努力亦然,颓废亦然,历史终究会以自己的漫长来比照出人生的短促,以自己的开阔来显现出人生的局限。培根说历史使人明智,也就是历史能告诉我们种种不可能,给每个人在时空坐标中点出那让人清醒又令人沮丧的一点。

但好在,他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相信期许未来的无限可能,相信自己尚且年幼,总能在未来再发掘出一些突破自我的潜力。

总不至于把自己困囿起来,浑浑噩噩走上某条平铺直叙的路。

止于此,他已行至家门。

这次他没有丝毫犹疑了,打定主意在下午一点迈进了厅堂。

父亲果然冷然如常,连一些他想象里任何一个家长对出走的孩子会说的陈腔滥调都未提一辞。只下了结论,说要关他禁闭,教他自己好好一个人想想。

紫堂幻这次倒没有低着头了,此番他一个人想了好久好久,一路又一程,总不缺思考的时间。他张了张嘴,最后仍旧只缄默,知晓父亲所谓的“丢了家里的脸”、“做事不过脑子”,说得可能是确有其事,也可能夸大了其词——都只是“可能”,就皆不作无意义的顶撞。

名义是他父亲的人,连他的所见所闻都未曾多问一句,倒是一旁看热闹的表亲落井下石似地问他见过了什么。紫堂幻回忆一下,恍若大梦初醒,突地意识到自己其实已遗忘了太多。见过了一些霓虹交错,又好似走马观花,全没留下印象。但好在他知晓这些被遗忘的东西总会在不同的时间轨迹里,以一种难以预料的方式在某个个体的身上一一重现。所以他并不着急,只是摇了摇头回答:“没什么。”

其实无论他此刻回答什么,都只会徒增男人的怒气和那些人的讥讽,正中男人下怀——一个延续无意义愤怒、得以发号施令的借口。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仍旧被关了禁闭,不用再做无意义的训练或者其他。

但这个结果此时也再没有让他觉得难过,困惑,或者快乐。他只感觉有一点儿饿,或许是空空如也的胃腹,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地方,有饕餮发出不满足的呼呼声,半晌啃噬着他茫然无措的心虚饱腹,又陷入安眠。

绕了半天,自以为看过了许过风景的出走少年也还是少年*,关于这一点,他再没有比此刻更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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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14日是周二。

*胧星树:瞎编的x。

*非原创,出处来源不详。呼应了那篇我摸鱼写出来的嘉金哈哈哈

*“绕了半天,自以为看过了许过风景的出走少年也还是少年”:出自《少年赫的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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