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可洛克

铁血互攻人,第四爱狂热

【平和】夏初{接《春末》}16-21

十六.

服部平次等到真正的监视者——波本——回来交接的时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远山和叶一面,他感觉自己整个心尖都颤动起来让他无法再多耽搁一秒。

 

可是等他连来都没来得急跟川口聪说一声,就真真正正到了远山和叶门前时,他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在迟疑,他在犹豫。

他不知道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些深情之后还要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个对他一往情深的人。

可能就是因为之前自己也在害怕这样的无措,所以下意识逃避了所有转折他们关系的任何一个可能。

可是他已经不忍心、也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远山和叶还没有想好——了,他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此刻更明白远山和叶一往情深的决心,所以自己又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做一个畏畏缩缩的逃兵,不敢去面对......

可惜他想了这么多,刚下定决心、鼓气勇气,深呼吸把手搭上冰凉的门把,似乎这样就能微微平复自己翻涌的心绪时。

那扇门却突然自己开了。

服部平次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表情瞬间又僵硬了起来。

 

远山和叶像是仔仔细细把他打量了又打量,才好似终于从识海残乱的记忆废墟里整理出他是何人。

她微微一笑,笑容却是那种服部平次所熟悉的她对身边陌生的人最常见的礼貌温柔。

她拉着他说:“进来吧——”

 

一瞬间服部平次记忆似乎也错杂了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他以为远山和叶还是纯粹的玛尔戈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

在他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笑意盈盈打开了门,仿佛替他下定了一个又一个决心。

只是明明时间还不久远、记忆还未褪色,远山和叶的笑容却完完全全陌生了起来。

明明原本不是这样的,明明原本可以不这样的。

可是,太迟了——

任何觉悟都来得太迟了。

所有逃避与迟钝都让他痛恨自己。

进了屋的远山和叶见他还没有动作,已经好奇地探过头似乎想看看他在犹豫什么。

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踏进了房间。

 

“井川君今天也是你看着我呀?”她笑嘻嘻地对他像是唠嗑着日常。

他不知道作何回应只能含糊着应了是。

想起那个被他打晕随手丢在门侧的男子,难道他就是远山和叶口中的“井川海宥”?

看着远山和叶为自己忙上忙下泡茶的样子,他不禁怀疑起这个陌生男人是不是常常这样与远山和叶来往。

他计策着出去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一边又不爽于井川海宥与远山和叶的“接触”。

“你今天也来听我讲故事的吗?还是来请教身手的?”大大的远山和叶式笑容挂在她脸上,阳光灿烂得让服部平次一时间忘了计较井川海宥的事。

犹豫着请教身手会不小心伤了远山和叶,他斟酌了一下道“......讲故事吧。”

远山和叶原本端着杯子的手顿时抖了一下,里面温热的茶洒出了大半。仿佛是预料中的那个答案没有出现,她甚至极为惊讶地呛了口茶。

服部平次一时间没想到原本还好好问他话的女人会是这种反应,心里一悬、手忙脚乱地拿自己衣袖也顾不得脏不脏就是一顿擦。

 

远山和叶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睛欣喜无比地定定看着他,瞳仁晶亮晶亮的耀耀生辉。服部平次一个心跳加速,什么话都没能问出口,停了动作任由那些深色的茶渗进远山和叶浅白的衣裙。

远山和叶却是惊喜无比地开口道;“海宥你今天终于主动愿意听我讲故事了啊!以前都是我磨破嘴皮子你都不愿意听我讲故事,非要我跟你练身手然后把你打趴下你才愿意听我讲诶!”

服部平次不禁抽了抽嘴角,感觉这样俏皮任性的作风,确确实实像是这个女人对朋友才会干出来的事。原本只是随性一答,然而现在他意识到远山和叶似乎是无论怎么样都要达到她“讲故事”的目的,不由得也好奇了起来,什么样的故事能让远山和叶不惜揍朋友一顿也要拼命将给人家听呢。

远山和叶只是紧紧抓住他那只手,似乎极为满意这几天自己对井川海宥的调教,原本不听话的男人终于乖乖听她说了,她感觉无比有成就感,一时间又高兴满足了起来。

这么想着她兴高采烈地像以往一样开了口“既然你今天这么乖,我就跟你少说一点。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你看我一个人要在这里呆这么久很无聊的,你就勉勉强强多担待一点。我会报答你的——”说这女人煞有介事地举了举拳大约在起誓一定会报答对方,接着也不管男人什么反应,像是怕井川海宥随时反悔一样就急急讲了起来。

“我跟你上回说到服部平次是跟工藤新一齐名关西名侦探对不对,我后来想了想又反悔了。”听到自己被远山和叶评价成了跟工藤新一齐名的侦探,他略微不爽地歪了歪嘴,听到对方说反悔了又不禁一愣。

“......其实,我悄悄跟你说哦......恩......平次在我心里......一直一直......都是最优秀最独一无二的名侦探......”而后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甜蜜的心事,绯红了笑脸,闭嘴微微酝酿了一下。

 

只是这一句,服部平次就感觉自己心里像是突如其来浇上了一勺蜜糖,之前“齐名”的评价所带来的不爽似乎就一扫而光。

——因为爱得执迷又糊涂,所以不悔做你的信徒。

——所以就连我自已也没发现,哪怕是你简简单单一句话,我所有的情绪就都会被你牵着走。

 

十七.

“说出来你可能要生气,井川君不知道吧,其实我决定跟你做朋友并不是主要因为你夸我身手好很帅气,而是因为那次你说的很羡慕我跟服部平次是‘情侣’。”远山和叶的声音似乎遗憾而坦诚,她双手环捧着骨瓷茶杯仍旧是自我沉醉着叙述故事。“可惜你都不知道,我们并不是情侣。但是听到你这么说我还是很高兴,非常高兴——”她抬起头来对“井川海宥”甜甜一笑,眼角眉梢却都犹带黯淡的落寞,扎痛着服部平次无法开口只能沉默的心。

“我最爱口是心非。从前我自己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习惯对他有所掩饰。”

“幸好我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喏,我跟你提到过的吧,那个很好的女孩——毛利兰。”远山和叶仿佛想起了很美好的事物,她挂着浅淡的笑容单手托住下巴望向小小的钢化玻璃窗外,声音透着无不满足的快乐:“以前我很傻的。你都不敢想象,我以前是那样的女孩。仅仅只是因为有人无意识地穿了与他款式相似的衣服,就被我无厘头地认为是跟他的情侣装,居然就跟素不相识的女孩生起了气。结果搞得后来每回小兰不小心跟那个家伙品位相同穿了同款式的衣服都会暗地里偷偷换给我......噗,不过说起来,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包容我的任性真是太好了呢。虽然平次可能觉得这样只是更有他小弟的风范而已了吧?”

她轻声又道“而且很多时候,我想,我跟她的心意是共通的也说不定呢。有一回我们一起在大阪城游玩的时候遇上案件,因为家父是大阪府警的警视长正好对那个案子有所了解,我想可能帮得上平次,还特意打电话把爸爸任性地叫过去了。那个时候我还刻意掩饰说是为了让平次从那个案件里抽身陪我们去吃晚饭,他当时想都没想就信以为真了还冲我发火来着。结果小兰却道出了我的心事还说我是跟她一样的大笨蛋呢噗嗤......啊对了,还有一次因为争辩是用难得一次机会去甲子园还是去宝冢而吵了起来,所以决定用推理案件作比赛,谁赢了就去谁想去的地方......说起来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个时候平次暗中帮过我来着,可惜我太笨了大概让他失望了吧,所以后来他可能看不下去了就亲自出马了。嘛,事实上不管是对我凶还是一不小心赢了我。其实他从来不知道......我真正想看的......都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些东西啊,而是他解决案件时那种熠熠发光的自信神采呀——”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记忆里的画面,女孩连笑容一时间都变得更加柔和温暖了起来。

 

服部平次呆滞了握着杯子的手,感觉心头朗朗晴空此时更是下起了糖果雨。

 

“虽然我从不当面这么夸他,但是你要记住哟,服部平次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似乎是对着朋友所以愿意无所不言,她像是很久未能与别人这样交谈般自顾自接着说道“可能你不知道吧,他是关西名侦探,有着大阪腔的高中生少年,有遗传自他爷爷的黑皮肤,长得英俊帅气我就不说啦免得打击你,是英勇无敌的大英雄呢,智商也超级高,有典型的武士气质,其实很男子气概和男性魅力的呢!啊对了,这些你都不许告诉他是我说的哟。”远山和叶心虚地牵了牵嘴角,红着脸喃喃道“......而且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愿意让我陪在身旁,而且他对我很好的,应该是世上与我父母一样对我好的、无比亲切的存在吧。”远山和叶小声说完几乎没敢抬起头看向她倾诉的对象,只是开心地埋下了头绞着手指。

 

服部平次感觉刚才那口茶顿时噎在了喉头。

他想说不是的,我对你并不好,尤其是这几天,他感觉以前的我似乎对你尤其不好。

可是等他抬头努力想吐出这些字眼的时候,看着对方羞涩的表情才慢慢意识到,在她眼里,他还不是服部平次,只是那个她所谓的朋友——井川海宥。

 

远山和叶似乎渐渐地进入了自己的情绪,她总结性地最后自言自语了一句:“我喜欢他,最喜欢他了。”

 

服部平次顿时感觉那些在心海里飘着的糖果好像炸出了无数甜美梦幻的烟花。

他推理过这个人在和平年代时娇羞的少女心思。

他听闻过这个人在末世危机时对他绝望的告白。

他触摸过这个人在罅隙甜蜜里寸寸滚烫的肌肤。

他亲吻过这个人在或熟悉或陌生时颤抖的嘴唇。

但是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带给了他独特的慢热的甜蜜震撼。

他想开口回应这个人,告诉远山和叶他就在这里,甚至他冲动地想向她难得地低头认错,说以前种种都是他不好,都是他太粗心了,告诉远山和叶他也......

 

十八.

然而他的所有思绪都被人大力撞开门的巨响所打断了。

“远山小姐小心!突然不知道什么人——把我打晕了还丢在门——”井川海宥的声音看着坐在桌旁的服部平次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一时间张大了嘴惊讶道“卧——卧槽——,你——你不是那个拉风男——啊不对,那个服部——服部平次吗——!”

 

井川海宥感觉自己醒得真不是时候,他此时与服部平次双眼对视,感觉自己的警戒值顿时蹭蹭地往上蹿,给他的直觉大声报警,似乎自己拍开门的那一只“纤弱”的手都快要这个武力值惊人的小哥剁烂了......

他顿感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转身就想逃。

 

井川海宥其实已经被远山和叶虐了很多天了。

远山和叶这几天来已经对他进行了身心摧残,她似乎掌握了技能——花式虐狗。

除了被她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还要被迫听她讲所谓的“故事”。

其实那根本是秀恩爱吧喂!!

他找不出比自己还苦逼的人了简直。

现在看到这个折磨了自己许多天的爱情故事的男主角出现在女主角屋里,他一边感觉自己今天也受到了这对恩爱狗成吨的伤害,一边看着服部平次怒气冲冲满怀敌意的眼神感觉自己巴不得立刻关门就走。

这对小情侣爱在里面干啥就干啥去吧,求不要再虐他了。

 

想法是好的,可惜他没来得及走成。

 

远山和叶听到响声后几乎是立刻就往他这个方向看了过来,温和的眼神顿时又明亮闪耀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井川海宥的一只肩膀,说出了一句让两个人目瞪口呆的话。

“平次,难得你今天来的比平时都早诶!”她这么说着已经开心地弯下腰换起了外出的鞋子,因为要与他人避免体液接触还戴上了出门必带的口罩,一边道“今天还是老路去做血检吗?”

 

井川海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平时都是川口聪这个时间往后一点就回来接远山和叶去做血检,然后远山和叶就会很开心的放过他,与boss自说自话地“拌嘴”,跟着“服部平次”去做血检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他瞟了眼服部平次愈加黑的脸色简直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真是小命难保了,搞不好被他家boss听说了还要丢掉这份工作,他真是像一头撞死啊!

远山和叶此时已经换好了鞋扑闪着大眼睛,等着他领着自己去做血检。

 

好在那边的川口聪似乎也听到了声响,略微叹息了一下在通讯器里幽幽说道:“你带她去街上随意逛逛吧,最好你就说......赏月什么的。总之尽量呆在原处等我一会儿,我忙完立刻就到。”

自家boss居然放了自己一马,感恩戴德的井川海宥小心翼翼地再把目光转向脸色更黑的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捏着滴滴作响的警报器一时间没有说话。

警报器响了说明他必须要跟波本对调了,虽然一样派来监视远山和叶的人不会发现另一个监视者被换了,但一旦波本要走开,原本有人的地方空缺出来就会显得非常可疑。

虽然他很想继续呆下去,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只是威胁性地瞥了瞥吓得脸色发白的井川海宥。

不甘不愿地拿起那个还犹带热意的骨瓷茶杯,他低声对瑟瑟发抖的井川海宥道:“不要叫她远山小姐了,直接叫和叶吧。”

他不想再多做解释,他其实很不甘,非常非常不甘。

但是比起担忧愤怒于井川海宥可能会因此占到远山和叶便宜的愤怒,他更不想看到远山和叶失望茫然的表情,尽管知道她现在的逻辑认知是混乱的,他还是忍不住忧心远山和叶看出井川海宥扮作他时一身的破绽。

他甚至可以推理出如果远山和叶知道一直在她身边的不是他,她会有多失望。

而她这样的失望引起自己的心痛,比起自己现在无力抓住这个人愤怒似乎来的更加来势汹汹。他不想看到那个人对着“他”时眼睛里闪烁的耀眼光芒被别的情绪所取代、压制。

让他一退再退,一让再让,一忍再忍。

 

井川海宥原本是想发问的,但是看着服部平次实在阴沉得紧的差脸色,那些话他就一句也不敢说出口了。

他怕再多说一句对方就要像削丧尸一样把他人道毁灭了......

 

十九.

等井川海宥把远山和叶糊弄上这栋高大建筑的顶楼美曰其名乘凉赏月的时候,已经是星光漫天了。

对方一开始似乎很怀疑他不可告人的动机,他说没什么事只是紧张了很久,想放松一下跟她乘乘凉吹吹风。这样的说辞他感觉明明在情侣之间平常无比啊!偏偏远山和叶不买账半信半疑地逼问他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天见可怜啊!他井川海宥这一辈子干过最亏心的事就发生在此刻好嘛!!后有那个人的监视,前还有boss未知的惩罚与怒气。偏偏两个人还都一本正经地要跟他们自己不情愿的心情过不去,他们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扯上一个无辜的他,他真的是只想哭晕在厕所啊!

远山和叶被他真的拽上顶楼天台的时候莫名的沉默了,像是终于相信了那些井川海宥乱七八糟现编的毫无逻辑的谎话,她不再开口质问心惊胆战的井川海宥,只是抬头无言地仰望起了没有月亮的无垠星空。

 

这下远山和叶不说话井川海宥也尴尬极了。

我擦又被自家boss坑了,这他么哪儿有什么月亮呀喂!!

好在他脑经一转很快解释道:“虽然月亮不在,我们欣赏一下夜空也是极好的嘛......你看满夜都是闪耀的星辰,也很美吧。”

他原本只是为了摆脱丢脸随口一说,没想到远山和叶居然小脑袋一点迟疑着同意了他的说法。

“确实是很美的星空,很像以前刚刚末世的时候,打破我们所有生活的那一晚。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大抵也是这般星垂天际。”她望着闪烁的星辰喃喃自语地出声,又转过微红的脸突然地望向他揶揄地笑道“不过直接说想跟我独处欣赏一下夜景就好了,你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在约人这一点上你情商还是一样低呀平次——”

由于尴尬羞窘的脸红,明显被眼前眼角眉梢都带笑意的女子给误解为了约爱人赏景的害羞,井川海宥想着自己被托付的“重担”,只得艰难地咽了几口口水,像是苦逼地咽下了自己不能开口辩解的那些血泪。

“远山小......和叶你高兴就好......”他挫败地挤出丝笑意,默默在心里泪流成河。

 

“呐,平次,如果这一切都过去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恢复从前了呢?”少女像是既期待又忐忑地低声对他问出这一句。

井川海宥一时间无法作答,他忆起很久以前,他还年少,那个时候世界阳光明媚,没有恐怖与血腥。他这么想着脱口而出:“好。如果能回到从前,就很好啊。”

远山和叶却突然略微落寞地笑着开口:“我就知道的,平次这样有正义感的侦探,一定是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呢。拯救世界这样的伟任,从一开始你就不惜任何代价地给自己背上了呀。所以我才......我才为了继续照顾不省心的平次,踏上了能够同往的任何一条路,然后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是说句自私的话,最近以来,我好像也很奢望这样的生活呢,虽然知道自己似乎得了什么病,可是这段时间感觉平次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好呢,其实我很不安......”少女束起的马尾随着夜风柔和的跌宕如同少女此时起伏的心绪,她双臂枕着天台的栏杆,下巴陷在臂弯里看着漆黑的大地。“......很可笑吧,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害怕那些幸福的种种片段只是我自己的臆想,我甚至害怕地想着,如果都是假的那我多希望能沉睡在梦乡。可是我又说服不了我自己真的继续沉睡,我无法放弃期待在这个醒过来的世界要与平次见面的任何可能......毕竟......平次还是由我来照顾我觉得最安心了!”她神色安详像是终于把不吐不快的心事一汪水儿吐了出来。

 

只是井川海宥感觉顿时头更大了起来,她这是在对服部平次表白吧,那我要怎么回应她啊!!

被平白无故秀了一脸恩爱,还要苦逼兮兮地想怎么应付......他不禁在心里哭喊川口聪能早点接手这个烂摊子,让他脱离苦海。

就是这个时候远山和叶像是不想再多说刚才的话题立刻又开了口:“我说,你最近这么反常,真的是不是因为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哪怕逼近他的远山和叶此时此刻是怀疑的眸色,然而女人清丽娇俏的模样陡然在他面前放大了无数倍他还是不自觉被美色所迷惑,心里莫名一抖。

 

冷汗不禁又从他额头上滚了下来,密密麻麻。他结结巴巴道:“远山小......和叶你,你真是多想了......”脚步微凌乱地后退,不自觉地想逃出远山和叶压迫性的气场范畴。突然他一个措不及防绊到了筑起栏杆的瓷砖,整个身子顿时失去了支点,重心不稳的前倾。

原本挨着栏杆的远山和叶立刻也倒退一步打算扶住他,然而井川海宥也察觉到远山和叶有了动作,他下意识地侧头去看,只是一瞬的事,戏剧性地几乎两个人就要脸贴上脸......

 

 

服部平次开始时只是死锁着眉头思考着远山和叶的话。

拯救世界么?

其实只是为了拯救这个与你相遇与你相守的地方。

仅此而已,这么简单,简单到当初的自己没有深想为什么要去守护关于她的这一切。

至于不惜任何代价......

那只是那个女人的一厢情愿的以为罢了。

如果代价是她的话,那么放弃这个世界他也不是就做不到......

 

然而他这边还在暗处堵着气往下想,就发现天台前边井川海宥重心一个不稳,远山和叶往后一个退步,他直觉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几乎是立刻地,他凭借着最后的理智踹开了天台的门,为了佯装是从天台口处进来的,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去危险地眯着眼单手捂住了远山和叶的唇往后退了几步,愣是让井川海宥呯的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事态顿时失控。

 

二十.

远山和叶蓦地被冒出来的人一把拉开禁锢住了行动,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地只得愣愣看着打算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的井川海宥。

看着井川海宥摔出了鼻血的狼狈样,远山和叶一个心急大力挣脱了身后人的怀抱,匆忙赶上去扶起了吃痛的少年。

“你又是谁,看到人家摔了你都不扶一下嘛?”远山和叶扶起了已经摔得七晕八素的井川海宥,俨然把对方依旧当成了服部平次。更糟的是现在她似乎彻底不管来人是谁了,只当是个路过的“陌生人”。

 

在远山和叶看来,虽然自己原本无意与服部平次完成刚才那个意外的吻,但是与爱人原本的亲密一吻被“陌生人”打断了,她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爽的,原本就接不上线的思维逻辑几乎是被怒火烧断了线。

她把还在懵神状态的井川海宥单手护在了身后,另一只手警惕地抚上身侧的枪支。

但是她并没有拔出枪支,服部平次知道她这是在等他解释,在等一个“陌生人”出现在安保最严的中心楼顶上最合理的解释。

他可以用侦探缜密的头脑编出无数滴水不漏的借口,可是那些谎言他一个都不愿意对远山和叶去讲。

 

最后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像一切如常那般开口“夜深了温差大,下去回屋带着吧。”他没有解释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远山和叶也没有放下覆在枪套上的手,只是更为疑惑地打量着他。井川海宥看着这种剑拔弩张的局势,感觉身上的伤口更加剧烈的痛了起来,再想想自己刚刚差点跟远山和叶进行的亲密接触,自觉更是脊背一冷,心里叫苦不迭。

趁着远山和叶还在跟服部平次大眼瞪小眼,他决定转身就走,小情侣的矛盾就没必要扯上自己了吧,自己还想留着小命呢。

 

见“服部平次”突然地离开,远山和叶咬了咬牙也没有再多说,心下虽然奇怪却还是紧盯着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人”。“你不能解释的话,我就开枪了!”似乎是那个人的离开把她的耐性燃烧殆尽,远山和叶干脆利落地拔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对面仍然默不作声的男人。

 

服部平次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只要与这个人相处他就总是不自觉地掉进各种各样或甜蜜或伤人的回忆。

就在不久前她还是玛尔戈的时候,她也曾这样用手枪对准过他的方向,但那个时候她只是为了清除他身旁的丧尸,才会往他那个方向开枪的。

现在不是了。

如今都变了。

她看他的眼神陌生得让他无名火起。

看自己还不打算言语,她甚至已经拉开了保险栓。

服部平次表示这我就有点不开心了。

 

他可以忍受远山和叶对川口聪甜言蜜语,可以忍受远山和叶对井川海宥谈天说笑......但是现在这个人一脸戒备疏离地枪口对准了自己......这真是......

要!炸!了!

不!能!忍!

他勾出一抹平时对待嫌犯时干劲十足的笑容,几乎是一步上前劈手打掉了远山和叶还端举着的枪,没有转身一个侧踹把枪踢出了老远,左手灵活地拉下远山和叶还戴着的口罩,右手狠狠禁制住远山和叶乱动的脑袋,终于心满意足地欺上了熟悉的柔软。

湿软的气息不太美好的喷吐在他的脸上,对方急促的呼吸和反应过来激烈的动作告诉着他被他禁锢的女人多么得愤怒。

他自嘲地想自己现在这种强吻的行径,以前他是多么的不齿。

可是好像他一点也抗拒不了那些冲动,这个人简直就是火,越来越烈地燃烧着他的理智。

他甚至能感觉到远山和叶气急之下狠狠咬住了他的唇瓣,那些温热鲜猩的血液顺着唇与唇贴合的地方细慢汹涌的沁出,那些疼痛像是沿着每一根感知神经和毛细血管送到他的心脏上,密密麻麻敲打着他跳动的心脏,钝痛清晰而缓慢。

那些堵在嗓子眼的话统统无言在惨痛的一吻里。

——我什么都不要你知不知道。

——我紧紧的依靠紧紧守牢。

——不敢漏掉一丝一毫。

 

二十一.

川口聪站在天台门口僵住了脚步。

他看着那两个纠缠在星光下的身影,已然冷笑着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看着远山和叶终于一个大力推开了服部平次,他才终于有勇气迈动了那条腿,快步走到流着泪的女人身边,对方却只是看也不看他狠狠瞪着强吻她的“陌生人”。

川口聪沉默了一瞬,眼里闪过细细碎碎复杂的光最后明灭了几下,最后还是微微不甘地开了口尽量用平淡的语调道:“和叶姐姐,我是小聪......那个是服部叔叔。”

远山和叶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终于望向他。

他扯了抹生硬的笑意,侧过头去终于没有与她对视,只是字字句句都哽咽:“我说——刚才亲你的是......是服部叔叔。所以......所以你.......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不可能的......小聪你骗我......我不可能认错平次的......你骗我!”女孩来不及追究川口聪异样的声音,依旧瞪大了眼盯着还抚着唇角的男人。眸子里也闪出几丝惶恐的光,那些泪光一瞬凝在眼眶,末了她只是茫然地摇着头道“你骗我......他刚吻过我......你就说我认错了人......不会的......”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信了几分,挤出了一个半哭又笑的表情,偏偏又尴尬于自己刚刚的表现,别过了视线道:“不是还要做血检吗?我去下面等你......上面......上面风大......”她恍惚着步伐却再也没有勇气往他们这个方向看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天台。

她不相信自己真的认错了人,却又不得不相信所有真相。

就算那不是她的错,她也根本无力接受这样苍白的故事。

 

“对不起......”服部平次犹豫着在他们身后喃喃着开口,不知道是在对远山和叶还是在对川口聪道歉。“我不能再耽搁了。”咬了咬牙他也打算走出天台回到自己监视者的岗位上。

他可以为刚才一瞬的冲动付诸行动,但是在那之后他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善后这样奢侈的事情他不得不交给这个此时因受伤而沉默的少年。

 

经过川口聪身侧时少年却动了,川口聪一把抓住了他掠过自己的胳膊。服部平次甚至准备好了对方狠狠揍他一拳的准备,那个人却只是噙着泪光哑声道:“远山和叶体液里都有丧尸病毒,虽然原先你注射过强化剂还接受过解药,可能都会帮助你抵抗丧尸病毒,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极有可能会进入机体的虚弱期,可能会感冒发烧、嗜睡身体不适。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些掉链子想好怎么准备一下......”突然这话说到一半,一个拳头带着劲风狠狠袭过来。

还在诧异于川口聪先前说话内容的服部平次怎么也没想到少年会出其不意的就是一拳,丝毫没有准备,被力道不大的一拳硬生生顺势打侧了脸,他苦笑着感觉嘴里顿时又弥漫起熟悉的血腥味。

没有回击他只是笑道:“......算我输你一次。”然后快步也消失在黑洞洞的楼道内。

 

天台上顿时只剩下川口聪一个人。

半晌他默默咧开了嘴角,自言自语道:“和叶姐姐真是骗子。”

 

等他给木然的远山和叶做完血检,叹息着给惶然的少女注射了镇定剂,看她最终沉沉睡去,不禁还是勾了勾嘴角。

等明天醒来她就会忘记了今天的不愉快也说不定,他真是又害怕又不甘。

此时此刻他终于悄悄蹲下身来注视着女人安静柔和的睡颜。

“明明根本不会考虑我嘛......何必为了哄小孩说出‘等你长大了会考虑的’这样不负责任的诺言......”

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另外的路可走。

服部平次输他一百次都没有任何用,因为在远山和叶心里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个人是他求不得的缘,放不下的执念。

哪怕知道对这个人而言很可能自己只是路过她的人生而已,可偏偏他就是对她有着一厢无事生非的情愿。

 

起身的时候他特意享受了一下热血蓦地冲上脑门的眩晕感。

那样决绝的姿态似乎是在做告别又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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