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可洛克

铁血互攻人,第四爱狂热

|嘉金|而太阳最终熄灭在深海里【4-5】

·一定HE,无Warning,谢谢阅读。【1-3】

4.

嘉德罗斯总是只在夜里到访金的住处。

没有人见过神,但谁也不在意这些事情,“被统治”就足以令他们满足,而金的不言不语跟这些麻木不仁却总是不一样的,他有时候会很关切地问上一句“你吃了吗?”,偶也会讲讲今天遇到的事——比如结矿的时候老板多给了些什么奖励;又或者是回来的路上卖菜的姨婆多给他些斤两;……

都是些很好的事情,嘉德罗斯懒懒散散做出些“评价”,多半是排诋金的言语,好像别人的这些举动都蕴含了极大的恶意、伴着冷眼与怜悯。他不回应则以,只要是回应了的话,金就会难得很固执地一遍遍解释,解释老板并没有恶意——仅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十分认真卖力;阿婆并不是可怜他——仅只是他平时也会帮助他们;……

这些说辞让嘉德罗斯觉得可笑,他今天心情着实不怎么样,于是一针见血地回应天真的男孩儿:“别对我说教。”金的眉头皱了起来,也坐到嘉德罗斯身边——他就不应该送金一把有椅背的木凳,金简直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学不会安安分分坐着——嘟嚷着:“我没有对你说教!你把我和他们说得太可怕了(看来他是很怕被人说教,嘉德罗斯坐在凳子上瞥他一眼)!我只是试着……阐述事实,这只是我的观点,你可以永远不接受——”他说着说着有点泄气似地瘫在了座位上,男孩儿不像嘉德罗斯的阴沉暴虐,总是平易近人又很好读懂。嘉德罗斯知道他这是沮丧了,果不其然金自己往下接话:“好吧,退一万步,就假设你说得对,有可能他们就是同情我,但是——但是……”他的话头哽了一下,让嘉德罗斯难得有点好奇地侧过头去,以眼神示意他往下说,金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半天才绞着双手接话:“但我并不想那样作想,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并不是‘逃避’,就只是‘相信’而已,无论如何,明天这一切再发生的时候,仍然让我很高兴。”他这样说,语气里也没有遗憾,好像在期许、相信着嘉德罗斯会接受自己的观点。

然而神也只是说:“愚蠢。”

金这个时候已经用完了晚饭——嘉德罗斯一如既往秉持完美拒绝碰一点点——从椅子上蹦了下去,把碗小心翼翼放进洗碗槽里。嘉德罗斯的声音在他身后意味不明地响起:“喂,你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啊——当然是不是的!还有我姐姐和我朋友的——他们出去了,暂时的。”金深怕嘉德罗斯对这句话有所怀疑,很郑重地在“暂时”上加重了语气。

男孩无缘由的坚定并没有多大意义,嘉德罗斯也并不关心他这种无缘由的自信是从何来——金做事情很多时候没有理由,嘉德罗斯早就知道了,就只回了句“随你吧。”

他在心底里对金这个说法有些怀疑,不明白如果他们真的还会回来,那为什么独独留下金一个人,诚然,金其实是适合这个国度的,那些被王一族加在他们普通人头上的重赋从来也没有让金陷入煎熬,他或许身处窘境,但从来都能自得其乐,像是海洋,石子或大或小,投落进去最多产生或大或小的涟漪,海只是笑笑。但这并非他的朋友和亲人把他一个人留下的理由,如果是他——如果他是金的朋友或者亲人,这些道理他再怎么明白,也不会放任金一个人留下。所以要么,他们要去一个远比这个国度更凶险的地方,要么他们其实早已作做好了另一种打算……

旋即他心里又被一种身为主宰者的气愤所堵塞。

明明应该是他创造了这些制度,可是这些制度却好像反而破坏了这个世界,那些捆绑了这些蝼蚁的教条不知被何方利用,此刻变得碍眼起来……

等他想完了这些,才发现气氛不知何时变得有点过分安静了。毕竟有金在你身边的时候,“安静”总是碰运气的奢侈物,今天的嘉德罗斯走运的让他自己都感到不习惯。他扭过头去看金,意图再补充点什么,以补救他莫名的心慌——然而让他更气闷的是金坐在凳子上,明显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金的胳膊肘底下压着一本嘉德罗斯以前没见过的书,他看了看书页沿的磨损程度,估计是煤老板或那些闲得无聊的烂好人随意赠送给金的东西。

“赠送”,嘁的不屑之声从他唇边泄露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所用的形容词,这个词语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剖白着他不愿直视的被动地位。自己是什么时候接受了少年的说法呢?

嘉德罗斯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那天他走的时候还是认命把人丢到了床上——体重偏轻的男孩儿睡得死沉,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让他很放心。

——举手之劳而已,他这样说服自己。

止于此,不作深想。

 

5.

今天金过得并不顺利。

矿下似乎出了点问题,他们也被迫停工了,日薪没法结就代表他手头的储蓄又要减少了、今后又要饿肚子了,不过这一点困难倒还不至于让金丧气,包括回家时他又发现脚上被磨出了水泡——也没让他的心情变糟——让金猝不及防的是,坏事成三,到家的时候他发现那两把漆着好看褐色油漆的木椅有一把被老鼠咬坏了凳腿——虽然也不是不能坐了,但对于他的身高而言,明显有点危险。

嘉德罗斯来的时候,金还在专心致志研究那个木椅子腿儿要怎么修。

他还是老样子,毫不收敛地一脚把门踹开了——金以往为了不让他踹门(没人能劝动一个执意不敲门的任性鬼),都是干脆不锁门的。门发出的轰然巨响才让金意识到有不速之客来了,他放下手里的活儿看金色头发的男孩子走进来,不可一世地仿佛那人刚刚踹的仅是一间空屋的门。

金想说些什么,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攒着的椅子腿,莫名地就有点沮丧,只对嘉德罗斯点了点头。

这让嘉德罗斯很不满意——最近国务繁忙,他有至少一周没能出来了,下意识地就觉得金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这么冷淡(或者说金对谁都不会这么冷淡的),这种独一份的特殊待遇让他隐约察觉到了,今天在金身上可能发生了点什么。他皱着眉打量了下还半跪在地上的男孩,这才发现金已经收回了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聚精会神地鼓捣着那个木柱子。

于是他撇了撇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话脱口而出:“只是把凳子而已……”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明天——等下,他的凳子坏没坏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把凳子是送给我的东西啊,而且跟那些被迫发生的事情不一样呀!”金眨巴着眼睛跟嘉德罗斯辩解,“矿井的问题,鞋子的问题,都并不是我能提前有所预防的——这跟凳子被鼯鼠们咬坏了并不一样……我本可以把他们赶走的,是我没有想到。”他又开始难过起来,眉毛耷拉下来,头也微微低下来,好似在跟嘉德罗斯道歉。

嘉德罗斯啧了一声,觉得跟笨蛋完全没办法讲道理,他并不觉得最后一件事情跟那些有什么不同,只得岔开了话题,试图不让对面的渣渣露出让他觉得“难看”的表情。

“矿井就算了——但你是笨蛋吗?鞋子不合脚不会换吗!”嘉德罗斯已经努力压住怒火了,但他太过暴躁,这句话并没有让金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金挠了挠头犹豫了会儿才道:“……家里就这一双鞋。”

嘉德罗斯被噎住了,他吸了口气,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然后他突地弯下身来去看金的脚面,起泡的那儿已经完全红肿了。

“所以要怎么办?”金问他。

嘉德罗斯又忍不住想骂金,想说他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旋即却又愣住,猛地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知道最佳的格斗技巧,自诩有最强的力量与无上的权力,清楚治国治民的大道理……然而,他仍然对金脚上那个无辜的水泡无能为力,而且——而且金还就这样,全然信任地看着他的双眼,一眨也不眨。

 

这让他沮丧,又更恼火。

 

金可不知道嘉德罗斯的苦恼,他甚至也没有为脚上那个还在隐隐作痛的水泡而苦恼,他总是这样的——苦恼的事情只苦恼一会儿,很快就能抛到脑后,去着眼于现下好的事情——他刚刚站起来,才发现嘉德罗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得比他都高了。*

于是金又笑了起来,觉得这很好——他总是觉得世间万物都是好的,有他姐姐,有格瑞,现在还有了嘉德罗斯。他对嘉德罗斯笑着把手里仅剩的食物递给了对方,想着自己的小伙伴刚说的还没有吃过晚餐——他长得这么快,一定很饿的也很快才对。

 

可惜最后半个石馕*被睥睨着他的同伴扫到了脏兮兮的地上。

 

金又露出了他对嘉德罗斯有所不满时常用的表情——嘉德罗斯难以形容的——让他奇妙的、心满意足的,错觉。食物的主人现在撅起了嘴,眉毛也又塌了下来(嘉德罗斯有微弱的挫败感,金的表情变得太快了,而他的控制欲对此无能为力),一副很任性的样子,训斥着高高在上的王,说他不能这样不爱惜食物。

嘉德罗斯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嘁”音,连回应都不屑一顾——看起来,事实上他注视着少年,男孩儿看起来总是那么鲜活,会痛会哭,会叫会闹。

 

他想自己或许还有别的办法能找回主动权,能让对方在这个下着雪的夜晚不被拴在一个坏掉的凳子腿旁。

金的话被强硬地打断了,嘉德罗斯拉住金的手腕往他们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外跑,外面的风雪并不大,他们跑得也不快,金什么也没有说——他大概以为嘉德罗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好吧是的,是很要紧的事情,嘉德罗斯的事情总是很要紧的事情。

然后他们的脚步又逐渐慢下来,代表国家范围的城墙已经离他们有些远了,金跟着嘉德罗斯往前继续走,他想问一句去哪里,但又忍住了这种“聒噪”——嘉德罗斯只有在他想解释的时候会解释,现在他没有开口,就是不想多说,所以他只在后面跟着。风也没有那么大了,只哧啦啦地吹着他们的衣衫,让少年的身形尽显出来,月光披在他伙伴身上让他想起姐姐秋,想起朋友格瑞,想起其他在或者不在了的人,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人的肩膀有这么宽,他把这些记忆一个一个回忆遍了,视线还停留在对方蝴蝶骨的凹陷中。

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不用问了,因为这条路他是熟悉的,他曾经在这里送走过姐姐和格瑞……

嘉德罗斯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来把他带出了回忆。

我要到去海边。他说。

然后他脚步顿了一下,改道,我们。

——我们。金愣了一下又跟了上去。

 

*这里设定九岁的嘉德罗斯是慢慢长得比金高的w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差不多高,小孩子长得好快啊【已经开始担忧妹妹是不是会比自己还高的我x

*爽文我瞎鸡巴胡编的食物,没什么味道,大概就是吃起来如同吃石头的充饥物【。

 

 



#tbc

感觉开学都完不了x太短小了我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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