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可洛克

East of Eden

·鉴于可能有人不记得唐笑了我来提醒一下23333，就是第二季一开场那个吊死鬼胖子，还附了夏冬青的身跟妖物亲亲害夏冬青被害死的那个超萌的小胖子www，就想写写一个全程被虐的单身狗唐笑233333

·HE 谢谢阅读

唐笑喜欢夏冬青。

各种意义上的喜欢。

他知道夏冬青也喜欢他。

可惜他还知道，夏冬青的“喜欢”，不是各种意义上的。

不仅如此，他现在也知道，他想要的夏冬青的那个“喜欢”，夏冬青已经无所保留地给了另一个他甚至有些讨厌的人。

而最让他愤怒不甘的是，这件事情，他是最后才从一个他甚至只见了一面的漂亮妹子口中知道的。

哦——，感情他跟夏冬青交好甚久，还有这么多“甚至”。

 

那个撑着白色小阳伞的女孩子挂着奇怪的微笑，用一只手指在夏冬青头上,看似只是很平常地那么一点——夏冬青的魂魄就自主地归了位。然后这个女孩出乎他意料地——一反刚才手指轻点的灵盈——两手狠狠一抓夏冬青双肩，大力试图摇醒夏冬青。这结结实实地吓了唐笑一大跳，他还以为这个不请自来的女孩是夏冬青的旧识——现在照这个女孩的架势来看，他们是仇人的可能性更大......而且还有可能是恨之入骨的世仇啥的，必须得亲手报仇的那种。

夏冬青在女孩的暴力摧残下终于是醒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条缝。还带着由于灵魂被迫归位引起的不适应，像是刚刚被叫醒的人那样莫名其妙地混沌着四处张望。

气息馥丽穿着华美的女孩见他醒了过来悠悠松了口气，放开了紧紧禁锢着他双肩的手。唐笑赶紧扶住了夏冬青的背，怕本来就脑袋不灵光的自家好友倒在地上再被磕傻了。女孩可没管那么多，见夏冬青醒了便急着问：“冬青，赵吏呢？”

——赵吏？

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唐笑在心底里咀嚼了一下。

 

女孩见夏冬青没有回应，忙接着问：“他怎么没来找你？？”

夏冬青还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但是脸色莫名地暗了一下。

唐笑心里一沉，侧过头去看那个奇怪的女孩。

那女孩大抵也注意到了夏冬青的脸色，没有急着再追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拾起了先前被放在一旁的白色小阳伞，沉默着任由夏冬青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也没有管唐笑要作何打算，就好像唐笑要做什么于她而言全然不重要。

 

唐笑却缓缓站了起来，试图与那女孩平视，可惜对方像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似得，只把他当透明人，自顾自地转过了身推开了门。

“等等啊妹子别急着走，我还在这儿呢。”他出声唤住了意欲离开的女孩。

这女孩说漂亮也是真漂亮，但是唐笑自知她并非常人，并没敢起什么调戏之心。与先前找上夏冬青的妖物不同，这个女孩周身散发出来的仙气并非他小小一届缚地灵就可以高攀的。但是事关夏冬青，他努力克服自己心里对那人的恐惧，警惕地开口叫住了意欲离开的女孩。

“你啊——”女孩这才像是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回过身来看向他道：“夏冬青最希望你可以宽心去投胎，你滞留在人间重复死亡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事了。如今此地格局已破，你也能安心投胎去了，尽快上路吧。”唐笑感觉女孩在敷衍他，但是他不敢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只能也意思意思冲女孩客气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时候一到我就去了，但是咱也不能就让冬青就这样在地上躺着啊——，再不济也得让他在床上躺着嘛。大妹子，讲讲道理，夏冬青应该是你的……朋友吧？就算不是朋友，你都把他复活了，仁至义尽一点把他弄到床上去也算好人做到底嘛。我是挪不动他，我要是挪得动，也就不麻烦你了你说对不对大妹子？”

女孩大概是被他开口闭口一个“大妹子”叫的头大，干脆地又是一点手指，夏冬青就自个儿凭空飞到了床上，活像被一股无形的大力丢上去的。唐笑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行云流水做完了这一切，完事了她又把视线转向了唐笑，这回倒是正眼瞧唐笑了，然而唐笑此时并没有丝毫被漂亮姑娘重视的愉悦，他只觉得自己脊梁骨隐隐发寒，就好像女孩的审视犹如实质，像是束X光清清楚楚将他的内里都看了精光。唐笑更局促了，说不上来是畏惧还是害羞地低下了头，只盯着自己的十指默默纠结。

所以他也没能看到那女孩又挂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点了点头。半晌她才像是自言自语般又道：“不错不错，冬青这小子终于长能耐了，会背着赵吏给自己发展下线了……，喂，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等等大妹子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这怎么能叫胖呢，我这叫壮实啊！”唐笑感觉自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片子嘲讽了，不是很高兴地鼓足勇气抬起头反驳了一句，看到女孩冰冷冷的视线后急忙又把余下的抱怨憋回了肚子里，喏喏道：“……我叫唐笑。”他边委屈地想着自己是怎么沦落到做鬼都这么窝囊的，一边咀嚼着刚刚又被女孩提到的人名——“赵吏”。

“唐笑啊——，不错不错。我觉得你很有前途，懂得疼我家小冬青。要是赵吏跟你一样对冬青多开点窍我也就不至于这样为他两累死累活了。”女孩子踩着脚底下的小洋鞋过来，意欲仔细打量打量他。唐笑吓得一哆嗦，愣是往后又错了几步道：“大，大妹子，你看我跟你也不熟，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啊。”

唐笑还不自知这几个“大妹子”，连带着配上他的动作已经彻底把女孩惹毛了，女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大跨了几步捉住了唐笑的手腕：“别‘大妹子、大妹子’的了，叫我‘玄女’吧。我跟你们凡人一向不亲，你不用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这不是在帮你审核你对上赵吏的胜算吗——？”唐笑已经被玄女捉住他手腕的动作吓得神志不清了，此时此刻意识模糊地吐出几个没有意义的词汇：“啊——，什么？凡人？赵吏？玄女娘娘你可放过小的吧。”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而面前的玄女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大概是被“玄女娘娘”这个称谓讨好了，她满意地松开了抓着唐笑手腕的手，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不行啊，不行啊，做鬼你这样是打不败赵吏，夺得冬青归的。唉。”她眼珠子转了又转，灵动的大眼睛盛满了肚子里将溢的坏水。

“夺得冬青归”这几个刺激了唐笑一下，他立刻不服气地回归了神智，意图与玄女辩论。没料想玄女自己已经自顾自把话接了下去：“赵吏，鬼差，灵魂摆渡人，有一把专门让鬼魂飞魄散的枪，冬青家痴汉——哦不是，冬青家老板。”

唐笑又因为“一把让鬼魂飞魄散的枪”而哆嗦了一下垮下了嘴角，他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喜欢了这么久的小清新，被一个神经病和一个重口味抢走了。他还注定了打不过这两个人，太命苦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喜欢呢。

“谢谢大……玄女娘娘，所以呢？您有什么好的对策？”他思忖着女孩刚才的一番感言是否代表着女孩目前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玄女笑了一下，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唐笑满怀期待地搓了搓双手等着玄女的标答——可惜女孩子这样笑了一会儿突然画风一变喏喏道：“要我看当然是按兵不动最好啦！”

唐笑一下子蒙住了，注视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心虚而到处乱瞟的玄女，思考着玄女没有涮他的可能性有多大：“……玄女大人，其实你也没胜过那个赵吏吧？这个办法真的有效？”

玄女已经掩饰性地咳着嗽默默离开了，只剩下唐笑一个鬼独自思考这些。

 

他听说过赵吏的。

在遇见夏冬青之前就听说过。

他被困在教学楼里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有幸见到过其他许多游魂。

他很少多管闲事，有那么几次他眼睁睁地看着赵吏用暴力的手段，强行收押走了他们的灵魂，但是他只是躲在一旁毫不出声。既不阻拦也不帮忙。这些游魂多半是不愿意走的，他们各有各的执念。但是于赵吏——本区的灵魂摆渡人——而言，他们的那些执念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至少在有人干涉之前，那都无关紧要。

他曾亲眼见证一个哭着想见妈妈最后一面的七岁小女孩的灵魂被鬼差毫不留情地扔上了车，他感到骨冷血寒，——他不喜欢赵吏，非常不喜欢。

这样无情，比鬼神更可怕。

但是那时他不知道那就是赵吏。

他只知道这是一个鬼差，一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鬼差。

还有什么比没有心的人更可怕吗？

有。

——没有灵的魂。

他们只是壳而已，唐笑打心眼里觉得他们跟无情无爱的机器差不了多少。

一切都只是冷漠的规章制度，因为需要所以严格执行，因为严格执行而不在乎其他。

游魂还有留在这里的执念，他们呢？

他们连一丝念想都留不得，因为他们不能，也做不到。

唐笑承认他也有自己的执念，遇见夏冬青之前他走不了，遇见夏冬青之后他不想走。

有些人总能让你陈善可乏的生活变得有些许意义，唐笑一直嚷嚷夏冬青一定是这种人，尽管夏冬青总觉得他是说着玩的。

 

 

他后来知道那赵吏就是“那个鬼差”，还是因为夏冬青。

 

唐笑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夏冬青说的赵吏跟他印象里的赵吏不是一个人。

 

夏冬青只认真说起过那么几次关于赵吏的事情，大多数是微笑的，也有些时候是沉默，但最后回忆末了，也还是会挤出微笑来，似乎有意证明就算有些难过、有些遗憾，遇见这个人也总归是好的。

唐笑觉得他是有意不提这段记忆的，也明眼地从不主动去问。

他说这个人总是太过自我中心、太过嚣张、气场太强。而夏冬青在他身旁就显得很矮穷挫、很小透明了，没人跟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能注意到他。

他说这个人总是太滥情、太随性，想做的就会不计后果去做，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喜欢随心所欲的来，看见漂亮妹子下手比谁都快。

他也说这个人总是太过心软、太过纵容他的错误，甚至有时候夏冬青自己都知道自己很过分，但神奇的是最后赵吏也没有发火发到一枪崩了他。

他也说这个人总是太多秘密、太会隐瞒一切，比如现在他明知道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却对改变任何一件事情都无能为力，就算每一件事都与他有关他也无从面对，更重要的是，——他找不到赵吏了。

唐笑连忙安慰他，说有缘总会相见的，小冬青你不要急嘛。他边笑边拍夏冬青的后背，夏冬青被他一个大力拍得差点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咳嗽了两下眼角都红了，活生生像刚刚哭过一场，唐笑一看吓了一跳说不至于吧、不至于吧，一边手忙脚乱要给他找水，夏冬青连忙摆手作罢，后来等他不咳这事也就过去了。

他其实没听进去多少赵吏的光荣事迹，他只是知道夏冬青一心一意谈论那个人的样子，就好像这个“赵吏”是他与这个世界最深的羁绊了一样。他想说不是的，你还有我呢。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微笑着安慰夏冬青一切都还有希望嘛。

夏冬青信了，他知道夏冬青心里隐隐也是相信的，他只是替夏冬青心里的那份“希望证明”文书改了一个小小的戳，于是不出意料地他收获了一个夏冬青式的微笑。

他争不过赵吏了，他知道的。

没有人能把另一个人的缺点说得那么动听，除了他爱他。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瞥了一眼夏冬青，——可是在他眼里夏冬青还是那个夏冬青嘛，也没有发光啊？

果然是因为夏冬青这傻小子太傻了，就算成了情人自己眼里的他也西施不起来啊。

 

然后赵吏突然就出现了。

本来他们是没有可能碰面的，偏偏命运弄人。

唐笑已经到了地狱，得知夏冬青由于那场意外成了“活死人”的消息，急得想冲回地面。

——可惜他不行。

他还在努力地备考地狱的公务员，地府里的任何一个鬼魂都是不能无故随意回到地面上的，他当然也不例外。早知道那个玄女那么不靠谱他就应该留个服务电话的，哎哟哟，这下可好。

他起初以为夏冬青也会到地狱来，一遍遍安抚自己不要焦虑、耐心一点。

结果事实就是从冥府那个消息小灵通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第四天，唐笑就憋不住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自己的小伙伴兼暗恋对象究竟怎么样了。

结果逃没逃出去，还被冥警抓住了，这事就闹得有点大了。本来他是要被直接推入地狱的底层受罚的，不过鉴于之前表现较好，冥王特意来看了他一趟。

唐笑没想到冥王居然认识夏冬青。

他知道这事蹊跷了，便想着借助冥王博取同情也许还有几分希望。思及此他愣是添油加醋把故事说完了，冥王却只是一脸淡定，表情漠然地回了他没什么语气变化的五个字：“你说完了？”

他暗叫不好，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茶茶冷笑了一下一只手抬起来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唐笑的下巴，不甚在意道：“你怎么不说是你当初非夺了冬青的身，才让他不幸陷入困境的？推卸责任给一个可怜的女妖？这可不是什么君子作风啊，唐先生。”

唐笑转溜了溜眼珠子，赶忙忙不迭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想让您帮着想想办法吗？您也知道冬青是我好哥们，他都为了我捅出来的篓子成了那样了，我怎么着也多关照他啊。”他以为夏冬青既然已经是个死人了，灵魂应该是在冥府了，未料想到茶茶挂着那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又剜了他眼淡淡道：“你以为我不想？只可惜有些人手脚更快、也更无耻——，也不知道他问没问过冬青的意见，就一通胡来，想想就生气！”说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唐笑这下可真是不懂了。

一方面吧，他为自家好友还能活着享受人间而由衷地开心；另一方面，也失落于自己与好友地再次错过；以及他不得不思考的另一点，冥王口中的这个“他”究竟是谁？敢与冥王作对，这个人可谓真是用心不一般啊。

他看了看冥王大人的脸色，显然因为提起这件事情，茶茶的脸色又差了几分，然而最后思忖了一下，他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敢问美丽善良勇敢可人和蔼可亲的女王大人，您口中这位胆大包天的无耻之徒是谁？”

茶茶瞥了他眼，最后才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出两个音来：

“赵吏。”
好极了。

唐笑面上笑容不改，却暗中紧紧一咬上下牙堂，登时熟悉的铁锈味就蔓延了他的整个口腔。他深呼了一口气，回了茶茶一个：“噢。”

这个人确实用心不一般，真是太用心了啊简直……

随即他意识到，诶这事不对啊！

感情这个赵吏也不是普通人，他急忙忙也不顾茶茶脸色如何了，满头问号地揪住对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茶茶听他问完才终于正眼瞅了他一眼——带着怜悯。

“这样啊，你不知道他是你们那个区的摆渡人？”

 

唐笑一下子就懵了。

卧槽什么玩意儿？

夏冬青喜欢的人——赵吏——灵魂摆渡人。

剧本是谁写的给老子出来？

滚滚滚，老子不演了。

早知道是这龟孙子我当初就应该联合其他恶鬼给人往死里干掉了完事，一了百了。

遇见这么个祸害情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格不好。

茶茶也不说话了，叹口气拍拍他脑袋，活像随手安慰了只蹲跪着的哈巴狗，叹息道：“这样啊，我给你把那混小子叫过来，你们对峙一下，来，好好打一架，事情就解决了是不是。”

唐笑原本是想点头的——随即他看到了茶茶满含激动和兴奋的杏眼，接着他想起来另一件事——哦对，玄女说过什么来着：赵吏有一把枪，有一把专门让鬼魂飞魄散的枪。

他嘴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便挤出了个笑容，对茶茶说：“这事就暂时算了吧，我主阿茶还请原谅我先前的鲁莽。”

 

唐笑印象里比较深的大概是夏冬青说他拿着杆枪威胁赵吏，逼迫他跟自己一起在炸弹爆炸前几分钟呆在炸弹旁这件事情。当时唐笑听得瞠目结舌，只觉得敬他两都是条汉子。

——但是夏冬青从来没有说过赵吏是灵魂摆渡人，大概是怕唐笑吓得对赵吏产生坏印象吧。

可惜他不知道唐笑本来对赵吏的印象就不好，预防针打得太晚了。

所以现在唐笑对赵吏的感觉甚至因此加剧恶劣了，从路人黑变成了专业黑子。

 

有趣的是，这样都没见到的赵吏，他还是在后来遇见了。

是挺久之后的事了，茶茶有事找赵吏，他便被人押了下来。

唐笑在一旁看着，心里半是幸灾乐祸于情敌的倒霉，一边担心夏冬青这样离开赵吏太远会不会有事。

 

茶茶还没有来，那几个审讯的判官也一如既往地耍大牌迟到，他终于按耐不住还是走上前去与那人搭话。

他不喜欢赵吏，但是夏冬青喜欢，而他喜欢夏冬青。

而唐笑想知道，这个赵吏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鬼差，又是不是像夏冬青喜欢他那样，也喜欢那个一条筋的青年。

 

好在他没有很失望。

他只是说自己是夏冬青在大学里的朋友，赵吏起先还不信，他便低声提醒赵吏自己知道夏冬青成功拿枪对准过赵吏的下巴，而赵吏当时无可奈何。

这下赵吏终于信了，像是有点头疼地对着他道：“行行好吧大爷，你说这还有个冥王要我搞定，要是青仔又承诺了你什么事情，咱们能不能待会儿再说。”

唐笑琢磨了一下觉得赵吏大概还没那么坏，至少他没有抬手就给自己一枪子，让他丢人的小秘密从此没有被传出去的可能。虽然他对于那个“青仔”感觉很不舒服，太刺耳了。

于是他接着问道：“大约几年前吧，你是不是在XX大学那儿，逮到过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游魂？”唐笑必须承认，如果有什么事情是他至今耿耿于怀的，那这肯定是头一件。

赵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接道：“每天那么多游魂，我去你们大学捉过好多个，还是好几年前，除了小女孩以外，你其他几个信息没有一点有用的。要我说兄弟诶，你还是多回去多读几年地府公务员手册吧，不是实习的公务员吗？咋这么木愣呢好好一小伙，——给冬青带的吧？”唐笑被问得一时间噎住了，心里的无名火又开始蹭蹭地冒，在心里以夏冬青朋友的身份为赵吏这位朋友的准男友又扣了十分，过了会儿他才平静了，回神道：“……就是那个哭着喊着要见她妈妈最后一面的那个倒霉小姑娘。”

唐笑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期待着赵吏能给他什么好答复，没想到这下赵吏还真回答他了：“哦——，那个啊，你别说这个游魂我还真有点印象。因为他妈妈在她死后不久抑郁症也死了，我懒得说那么多，反正跟小女孩也解释不清楚的，总之下来以后我就把那个又哭又闹的熊孩子扔到她妈妈怀里了——真是吵得不得了，一路上搞得我心烦意乱差点出车祸，也得亏我技术好是老司机，这要是别人早就疯了。”他说完了一长串又看了看唐笑，面色奇异地道：“……难不成那是你女儿……？”

唐笑心里面某个地方轻轻放松了些许，但紧接着又由于赵吏的最后一句话紧绷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赵吏想象力还挺丰富。

“不是……”唐笑僵笑了一下，猜测自己面色大概不太好。

赵吏满眼复杂地又瞅了眼他道：“吓唬你玩的，我能不知道你的事吗？不过你这一辈子也没做什么坏事，虽说自杀是要判刑的，但是你表现好也给你缓刑了，还让你做了实习公务员？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干脆申请一下投胎？”

唐笑这次没有急着回答他。

他不会投胎的。

他想再次见到这个人。

他想再有机会体会到属于这个人带给别人的温暖。

一旦投胎了，就没有机会回味了。

 

反正再世为人也不一定就能落得个好的结局，那么期待那份重逢时的温暖又有何妨呢？

他笑了笑，对赵吏摇了摇头，接道：“不了，谢谢吏哥。……以后冬青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赵吏也没有再劝他，也没对后半句提出什么异议，只是理所当然点了点头的样子让唐笑觉得有点安心，然后赵吏就眯起眼睛十指交握，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唐笑依旧只是笑。

他知道赵吏知道。

 

这样也好，赵吏就会知道他需要紧握住那个人。

不然，他一定会把那个人夺走的。

他忍不住的。

 

伊甸往东，人们放弃罪恶与妒忌，向往美好与温暖。

那是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