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可洛克

铁血互攻人,第四爱狂热

|贺红|银河不清不浊【色击梗】

·Warning:色击(color crash)设定预警。色击:完整的设定我也没找到,私设是在此背景下,每个人只有找到对于他而言最特殊的那个人后,才能看到彩色的世界,而在这之前,所见皆为黑白。

注意私设这里说的是对“他个人”而言,而非对“两人彼此”,所以这种“特殊”是可以单向的。当然这种概率并不大。

·HE,一发完,谢谢阅读。

1.

“哒,哒,哒……”菜刀落到案板上的声音在雨夜中听起来像是古寺的木鱼磕叩声,节奏出奇得慢,传到贺天耳朵里惹得他昏昏欲睡。

但贺天没有睡,相反的,他的思维再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了。

天花板一片空白,这片空白使得他的理智逐渐下沉,直至被冰封至某处,得以让他有片刻喘息,在他放空自己之前,那个再清醒不过的念头反复折磨着他——这是一顿分手饭。

他闭上眼睛,熟悉的黑暗伴着有节奏的单音节安眠曲对他低语。

银河晦涩不明,在对他道别。

 

2.

有很长一段时间,贺天都认为做饭也是一种天赋。

在正常人的世界里,属于他们的色击到来之前,别说所谓的“食材”了,就连世界都是一片黑白,所以贺天早年就对于菜市场的阿姨们能够轻车熟路区分各种农产品感到疑惑。这些大自然的造物五彩得毫无意义,它们为什么不能够像人造罐头那样,用各种不同的包装纸区分呢?

然而贺天原本也是全然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的,他并不需要亲自做饭,所以也不需要去了解这些食材之间有什么区别、要如何处理,直至后来——

他从那栋屋子里搬了出来,改住到了叔叔的公寓里。公寓很大,他在东西收拾好,安定下来瘫在床上突然间意识到一种极陌生的空虚感逼仄而来。

黑白灰的色阶冰冷冷地融进空气里,将他挤轧至粉涅……

然后他醒了过来,被迫大口喘气以对自己证实那只是个无意义的梦。

太空了,所有的这一切,单调的这一切。

他站起来,走到公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叔叔的公寓地理位置很好——往下看就是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的街道,闪烁着耀眼白光的灯光,来来往往如蚁的人……他站在住的地方,觉得这里连黑白都过于热闹、过于错杂,让他更加心烦。有一种故作媚态实则仍旧粗鄙单调的做作姿态,他对这种做作,极尽厌烦。

凌晨一点,他忙活了一天,早已饿过了头,此时毫无食欲。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不会做饭。贺天为这个问题苦恼了一下,随即想起来这里这么繁华,周边估计不愁没有餐馆,再不济,他可以买快餐。

他几乎以为生活就要这样按轨行进下去了。

然而没有。

 

3.

贺天遇见了莫关山。

莫关山是一个看起来跟“洗手作羹汤”完全不沾边的人,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做饭其实很好吃的事实。

人不可貌相,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莫关山。

那个时候他站在见一身旁,留着清爽发型的莫关山出言不逊要找见一麻烦。他自诩还算是见一的朋友,自然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他与皱着眉的莫关山实现交错。

变数突生——

头晕、恶心的感觉几乎是瞬间击中了贺天,他努力集中精力,发现那个人面色似乎也比刚才白了些许,但这种细微之处此时并没有太引起他注意,他抑制住那种巨大的眩晕感,对莫关山说有帐放学后再算。

莫关山没有怕他,仿佛还因为这句挑衅从唇齿间挤出了声冷哼。

本来也不是多愉快的开头,但是没有关系。贺天并不在乎如何开局,只要在这局中占尽上风的仍是自己就足够了。

他靠在沙发上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占尽上风的是我。

分手也是我说的。

——我还没有输。

 

4.

他在一场瓢泼大雨里。

天上往下不留情地落着沸腾了的雨点。

一开始落到人身上的时候没有太多感觉,但是雨势渐大起来,很快像一层层针织毯那样把他从高处兜住、拍落。他开始下坠、下坠,被烫到的每一寸肌理都无意义地嚎哭,他被迫大口地喘气,但仍丝毫不曾示弱。

坠落下去也未尝不可,他没有输。

他的手想紧紧抓住些什么可依凭的物什——入手的只有已经变冷了的雨滴而已,像人冰冷透明的眼泪,尽管灼热过,但是一旦离开热源,立刻就变冷、变质。

原本滚烫的一切都结冰,他冻得上下牙膛交替打颤。

就往下掉吧。

逃开所有那一切,逃开天空、逃开同类、逃离意义,坠入到虚化的银河里。

灰色的乌云是浸满了灰尘的棉花糖,挽留不住放弃挣扎的他,因为知晓结果所以放弃抵抗,以此来逃避一切,以此来名正言顺“失败”。

银河接住了他。

世界喧闹了起来。

空气鼓噪,城市喧嚣,凡俗种种,跌踵而至。

但那个怀抱并不太温柔,拥抱他的丑恶与黑白世界,言语直率激烈,棱角分明得让他觉得莫名舒服。就像嶙峋的鹅卵石铺成的花园小径,他奔跑在上面,搁楞但坦适。

贺天在这样的臂弯中承认了自己在失败边缘游走。

但我还没有输。

——等着瞧吧。

 

5.

莫关山的瞳孔是很淡的猩红,但因为太澄澈偏橙色一点,尽管如此多数时候,当它们的主人眼角发红、眼眶湿润的时候,还是能从其中看出凌厉的凶狠来,既固执又幼稚。天生是不会服输的另一角。

然而对于黑白色的世界而言,莫关山的多彩毫无意义。

贺天睁开眼睛的时候正与这样一双瞳孔对上。

——视线交错。

可惜贺天只能看到对方透明的瞳仁,因为他的世界还是一片黑白。

莫关山慌神了,贺天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有点茫然,但仍没有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包括莫关山眨眼时微长的睫毛错乱开阖的节拍。短发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生气,贺天笑了一下——莫关山总是气哼哼的——为什么呢?这次又是什么惹他生气、让他不满了呢?

莫关山的声音及时打破了他们之间无言的尴尬:“你是傻的吗?在自己家里呆着也能发烧?”

贺天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想错了那个表情,不是愤怒,是恼火。

他的心跳很突兀地漏了一拍,迫使他原本想开玩笑的嘴都紧紧闭住了。

——大概是刚刚淋了一场雨。

——从心里突降的暴雨,滚烫汹涌,残酷冰冷。

他没有说话。

莫关山也没有,他在为自己并不适时冒出的关心而反复煎熬。

银河在夏夜七月的尾巴甩落下的暴雨中断开了,贺天只能冷眼旁观。

他们沉默地吃完了那一顿饭。

因为发烧而食之无味,仅此而已。

就像基因所决定了的黑白世界,仅此而已。

 

6.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对一个人而言可以是特殊的呢?

形形色色的皮囊在他面前交错而过,没有一个是熟悉的,他们被黑白会拼凑,像无意义的背景板,贺天知道自己在他们看来也多半如此。

白色的候诊室,刺鼻的消毒水,冗长的队伍,无意义的交谈。虚拟的意义在其中被浇筑,让他僵硬坏死,窒息无谓。天天或者年年,都是单调的一个样,——只有梦里反复出现过的银河,黑暗里哪怕只会闪着光,星子零落的那条银河——才是这单调世界里唯一的杰作,但它已经陷落在现实的瓢泼大雨里。

他提醒自己这个事实。前头的队伍挪动了,人们挂着各式各样的笑脸攀谈交流,他们手里盖了章的检查单白得刺眼。

一切都平庸而空洞。萍水相逢的聚会让饶是贺天这样的人都开始怀念朝夕相处的日子。

——但他不会停留的,他还没有输。

他往前随着人流的移动迈开了步伐。

故作轻松地迈入那个连他也未曾预料到的转折点。

失败像在劫难逃。

 

7.

冬雪飘着飘着就成了雨点,温温柔柔地落在昨日凝成的雪堆上,有人却极不珍惜地从它们上踩踏而过。被迫一路颠簸的拉杆箱在他身后发出不满的抗议,被他的大动作溅起的泥点报复似地往他裤脚和行李箱上糊。

那个人却毫不在意,片刻也没有停留,他如此焦急,像是在追逐已经失去了踪迹的迁徙了的候鸟。

被他撞到了的人向他投来目光,但看他失魂落魄而且早已隐没了身形又只得在原地自言自语骂他,他还是没有停下,被装满了情绪的容器因为惯性无法停下,他不断地前冲前冲,世界都被抛之脑后,断了的银河飘扬起来,半抗拒半动容地随风抖动起来,在他心里那场又开始下的大雨中饱饮星辰。

有人愤愤在他身后叫嚣,喊着“喂!”、“你!”诸如此类的代词。

这是座陌生的城市。

没有他的高楼,没有车水马龙的街景,没有白得僵硬的天花板。

——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有很多人叫过他的名字。

而那个人似乎很讨厌他的名字,讨厌到根本不屑于去叫出口,大部分时间都用“你”或者“喂”,这样的字眼代替了名字。

他极少听到这个人喊他名字,跟他恶趣味地给这个人起过无数个绰号不同,这人总是一副极力想摆脱他的姿态。

 

可惜他越想脱出,贺天就越发想将他拉扯回来。

这个世界再多彩纷杂,他只是想要简简单单一个莫关山而已。

他终于无法再前进,停下来大口地喘气。

阻碍他急需往前滑行、滑向失败的阻力终于救星般出现。

银河被点亮了。

 

8.

贺天不需要色彩。

贺天知道只要莫关山能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不论何时何地,自己都不需要以色彩来辨识出他。

莫关山只要站在那里,自己就知道是他。

就知道银河本身就闪烁在黑夜里。

那是银河。

那是他。

 

莫关山看起来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站在那里看着贺天。

一个狼狈的、认真的、一言不发的他的——曾经的——男友。

 

莫关山的瞳孔仍旧是透明的橙红色,但是里面有光点闪烁,贺天戴着一副傻兮兮的眼镜——矫正色盲,世界再不是黑白,但也没有因为色彩汹涌而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而失真一点,因为他此刻只能聚焦于眼前最明亮热烈的那一抹。

贺天无法呼吸。

医生早就解释过了,他早就经过色击了,他却像是现在才真真切切经历了一遍、才真真切切体会到色击的魅力。

 

远远的那个人的表情似乎也变了变,有惊诧的情绪很浅地浮出来一点点,在他僵住了的眉峰上喘息。

他迟疑了下向贺天走过来。

青年的指腹很温暖,带着指心上薄薄的那层茧,不可思议地小心翼翼,然后他听见了莫关山开口问他——

“你哭了……?”

他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在笑——直到那个人指尖真真实实接住他脸颊上的液体前他都并未发觉发热的眼眶是什么时候流下泪水的,所以他只能先摇摇头,再点点头。

莫关山手忙脚乱,他先是意识到不妥立刻把手挪开——温度骤然间消失让贺天很不爽地又皱了下眉——又把手在黑色的衬衫上擦了擦,随即意识到这样看起来像是在嫌弃贺天。于是结结巴巴解释说只是有点觉得“恶心”;他还是不太会说话,这句话颠三倒四;他咒骂一声,很无奈地深吸口气又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娘兮兮地给他擦眼泪很恶心,不是说他很恶心……

五彩的世界真是奇妙。

莫关山的话都有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味道,混合着冬雨的水汽氤氲成云雾,隐藏著不知什么时候安静地闪烁着的银河。

他又想起了那场让自己发烧的“雨”。

想起了那一桌满是黑白色的佳肴。

和他的食不知味。

——是他输了。

他叹口气没有跟那个人解释只是往前迈了一步,松开了原本拉住拉杆箱的手,一把揪住了对方的黑色衬衫领口,莫关山被他拽得往前踉跄一步,龇牙咧嘴说你哭就哭吧,管他屁事,为什么要一言不合杀他灭口……

到此为止。

是他输了——但不是失败,是胜利。

重新开始。

双唇相接。

 

9.

“要跑的话,你脸红什么?”他说。

莫关山愕然,紧接着又释然。

之后才了然。

是你输了。

所以要好好惩罚你,要罚你永永远远,献出自己,献出色彩。

——来捕捉我。

 

10.

全世界都要对我们恶语相向、命运都要对我们拳脚相加,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在这里,所有一切,自成色彩。

银河自清自浊,闪动发光,自成色彩。

你没有输,我也没败。

自是人生。

 

#end

>梗概是我毛见到贺天第一面就色击了,但是贺天以为自己对他没有。

事实上是他也有感觉——但他是天生的色盲,虽然色击发生了,可他看不到色彩变化。

莫关山以为贺天跟他一样也色击了,之后贺天觉得自己动心了但是他困囿于“色击没发生”这件事,害怕对自己、对莫关山而言,彼此并非那个“特殊的人”,觉得输给了命运,就提了分手。

贺天后来到大学去体检才发发现真相,急急忙忙赶回去找回了恋人。

全世界都要对我们恶语相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在这里,所有一切,自成色彩。

>是之前开放约稿时一位天使爸爸的约稿,我越写越带劲,最后没收钱【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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