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可洛克

铁血互攻人,第四爱狂热

|嘉金|而太阳最终熄灭在深海里

1.

他们口中的神明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天空正普降大雪。

 

雪太大了,载着他的马车有三匹马,可是打头阵的马儿脚下不知怎地蹄下打滑受了惊四处乱窜起来,眼看着就要带着轿子伤到跪拜在地的其他无辜的平民了......

 

然而很快的骚乱就被平定了,人们却仍旧低着头,窃窃私语在他们之间口口相传。

 

那是他们的神,是与饥饿的愚民的世界全然不接壤的领域。

是属于天空的太阳,只用光普照大地,凡俗感恩戴德。

 

他们注定只能俯视他,亲吻他的脚趾。

 

那只发了狂的马的鲜血染红了雪白,向人群延伸,渐渐融化了那层积雪,被粉饰了的土地渐露出不堪入目的灰褐色。

大雪突地停住了,像谁的喘息被命运女神扼住了咽喉。

 

2.

金站在跪拜着的人群中有一霎不知道该做什么,刚刚马的叫声太大了,他太好奇忍不住就抬起了头,灿金色印入他眼瞳让他愣住失了神,恍惚间就站了起来——或许现在他应该跪回去,可是地上好冷,那些人跪久了膝盖不会疼吗?

金认认真真思考了一遍这个问题,觉得无解,于是只得好奇地回过头去与那个一片跪拜着的人间仍站立着的金色身影对视。

与他视线相撞的男孩愣了一下,金不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于是对他笑了一笑。

 

对方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比他年龄稍小的孩子——

这个孩子很快地与他错开了视线,冷淡而孤傲,让好心情的金碰了一鼻子灰,他撅了撅嘴,毫不放弃地又冲那人挥了挥手。

 

这下金头发的男孩儿终于正眼看他了。

可惜年幼的金看不懂眼色,不然的话他就能读出对方不耐的这一眼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蔑视,类似于现在的天才看向路边有意识绊了自己一下的屎壳郎——还是推着粪球的那种——毕竟金还背着个脏兮兮的竹篓。

 

嘉德罗斯在九岁那一年遇见金。

——是虫子,而已。他这样冷静地判断道,力量不留情碾压下去,伴着他的冷笑,可是那个人的笑容还是温暖而无害的,让他尴尬地杵在回应和无视之中,只有脸上讥讽的表情还能维持住,让他在这样的进退维谷间觉得自己没有背叛王一族的族人。

远处太阳低低地压在城前外的海平线上,夕辉点燃了一侧的汪洋和城墙里金的侧脸。

夕阳堕入了下去。

 

嘉德罗斯似乎为这些大为恼火,他再没理会擅自向他打了招呼的男孩儿只转身回了马车。

直到人群都散开了,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依稀觉得自己惹恼了那个人,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呢?

金想不通,但他没有时间想了,太阳落了下去,他背着矿要去交工了。

 

3.

结果夜幕降临的时候金色头发的少年也不期而至——他一脚踹开了金的被风吹得吱嘎作响的铁门,锈迹从上面零零碎碎落下来。

金吓了一跳,手里的疙瘩汤差点洒了——他就这一点儿可做晚饭的——洒了就要饿一晚上肚子了,他第一反应不是去查看谁踢开了门而是把那个碗小心翼翼放下,然后才看向嘉德罗斯——居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道:“是你啊。”

嘉德罗斯确认自己没有幻听但复又觉得可笑,他们今天不过第一次遇见而已。

但是金看起来很高兴,他毫无芥蒂地往前迈出一步,“你早上为什么生气啊?”

嘉德罗斯语塞,他分不太清这些感情的界限,这于他而言有点陌生,不像打架或者著书,能道出个一二三四来,于是他生硬地岔开了这个话题:“……渣渣你吃的这是什么?”

金的话头很顺利地被绕走了:“是疙瘩汤啊!”

嘉德罗斯不情不愿地因为这个回答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卖相跟王宫里那些精致的佳肴相去甚远,他忍不住嫌恶地眯了下眼:“没试过。”——吃了不会死?能吃饱吗?

金似乎对这个答案大为惊讶,很是同情地看了看嘉德罗斯,这样让嘉德罗斯不爽的表情只存在了一瞬,下一秒金就像有了主意,很行动派地跳起来又从身后那个木质的碗橱里找出了个还算能用的碗,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么。

 

嘉德罗斯被晾在了原地——这间屋子里甚至没有一把凳子——又开始觉得愤怒,就好像他想极力证明一些事情但他找不到最合理的方式。为什么这个人什么都不问呢?不问问他来自哪里,叫什么,又为什么大半夜不请自来?——他都不在乎吗?这些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这个人却全不在乎吗?

这使得他不由得质疑起这一切来,不可选择的出身,被那些人口口相传的他被限定了的宿命,究竟有什么意义?是什么?如果改变了又会发生什么呢?他就不存在了吗,所有的这一切,金那碗恶心兮兮的食物,金傻里傻气的笑容,他想发泄的一切愤懑,他想拥有的一切真实,就都被否定了吗?还是说只有这样做了决定才是有意义的?

金一如既往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此刻正在很小心地计算着应该怎么合理分配那碗疙瘩汤——得让他的新朋友也尝一尝,少年仅只是这样想着——

可惜嘉德罗斯并不是很领情,他只是哼了声用手指掀了掀碗沿——

“嘿!你怎么可以这样!”金被他的不可理喻震慑了一下,很是恼火地鼓起腮帮子跟他对视,嘉德罗斯毫不畏惧回瞪过去,丝毫没有为被自己打翻的那一点汤汁道歉的意思,然而出乎他意料的,金最后也没有生气,他只是那样——鼓着双颊——端起嘉德罗斯刚刚意欲打翻的那个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嘴也顾不上其他,大声嚷道:“你看到了吧!!没有毒的!!明明这么小,真是太不可爱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少年的声音显得过于大了,嗡嗡地击打着嘉德罗斯的耳膜,他好久都没有接受过这样高分贝的冲击了,脑子里似乎一时间也断了篇。

——这样的事情,思考是无法得出答案的。存在意义与否,答案永远不会出现在简单地思考中。这样太过私人的问题一旦被反复纠缠意图求得解脱,只能是形而上学的荒谬。答案,只在步履维艰的实践中偶逢,像此刻电光火石之间嘉德罗斯伸向金嘴角的手指,很轻很轻地带过去,就好像他在做的不过是再自然不过的举动——有点稠,他得出这样的评价,然后手指被放入口中——蛋花打得又太稀——他于是得出结论:“难吃。”

金如鲠在喉,难得地沉默,这让一种莫名的愉悦感从嘉德罗斯胸膛里升腾出来,为所有自己所做的幼稚、普通的一切,为金露出的这个愚蠢表情。

一个答案相串起了之后的种种,因为那是答案,也是谜题的一部分。一个人能够构成神日复一日的无差别中独一无二的精妙标注,可以将对未来的迷惘和对过往的追悔都遗忘。

 

金突然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捂着嘴角莫名其妙地也得出结论:“你真的是——太不可爱了!!”

被说不可爱的嘉德罗斯嗤笑了声没再跟他较劲,只在第二天让人送来了两把凳子。

说着嘉德罗斯不可爱的金最后还是哇哇叫着收下了,边愤愤得出结论——“疙瘩汤当然还是最好吃了啊!”

 

#tbc

一定HE,我应该不会发任何刀的,哪个坑都一样。

每天都很短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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